说完，萧淮复便驾着马车离开了。
望着马车渐渐远去，沈栖月心口犹如压了一块大石。
“夫人。”陈姑忽然上前来，才拉回了沈栖月的思绪。
回过头，她转身进了府中。
在房间里等到后半夜，才终于听见萧淮复回来的脚步声。
萧淮复心事重重地往房间而去，沈栖月听见脚步声，上前打开了房门。
“萧淮复！”
闻声，萧淮复转过头来才看到她，“你还没睡？”
“你怎么了？心神不宁的样子？”
“我们谈谈吧。”
萧淮复犹豫了一下，抬步进入了她的房间里。
两人坐下，沈栖月便率先开口：“你不会真信了吧？”
萧淮复蹙眉，“什么？”
“沈言蕴啊，你觉得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？你在找的那个人，一直没找到，血月宗这个时候说帮你找到了，结果还是沈言蕴？”
这样的巧合，换做任何人都难以相信。
本以为萧淮复也是不信的。
但是萧淮复却神色凝重道：“或许就是因为她的身份，所以本督才一直没找到她。”
沈栖月惊住了。
连忙又说：“可是沈言蕴是侯府养女，很小的时候就被侯府收养了。”
“我听管家说你找的那个人在山里住过，你觉得会是沈言蕴吗？”
“她是在侯府长大的！”
萧淮复眉头紧锁，“本督问过了，她幼年被侯府收养后，也是常年待在山上修习，逢年过节才会回侯府。”
“与本督所寻之人，并不冲突。”
沈栖月惊得说不出话来，“血月宗是什么样的人，你不会不知道。”
“要找你结盟，就冒出来一个你要找的人，你不觉得蹊跷吗？”
“你找的人到底是做什么的？为何寻她？”
沈栖月恨不得现在就告诉萧淮复，那图腾，她身上也有。
但是没有弄清萧淮复找此人的意图，她不敢轻易开口。
萧淮复语气沉重道：“血月宗的确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，但眼下的情况复杂。”
“关于结盟一事，你还是不要插手了。”
“就当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听见他的回答，沈栖月一阵失望，自嘲一笑，“所以时至今日，你还是不相信我。”
“连你为何寻人都不肯告诉我。”
“萧淮复，你既然自始至终没有信过我，又何必强留我在你身边。”
萧淮复若肯坦白，她也不必遮掩。
可他什么都不肯说，她怎敢先说？
“此事……”萧淮复欲言又止。
沈栖月却不想再听，起身离去。
“沈栖月！”萧淮复在后面喊她，却没能阻止沈栖月离开的脚步。
离开督主府，沈栖月独自走在寂静的街道上。
血月宗的事情，她无法不插手。
赵王世子要他们拉下禁军统领古霄烨，若古霄烨下马，提拔上的新统领，必定会是血月宗的人。
可赵王世子并没有要求，提拔谁当新的禁军统领。
那么古霄烨若被拉下马，那最有可能提拔继任统领之位的，应该就是禁军副统领了。
明日她得去试探试探这副统领是不是血月宗的人。
这朝中和京都城都有血月宗的人，她非得一个个揪出来不可！
-
翌日散朝后。
沈栖月回到天运司，交代了一些事情。
也让人将禁军的档案找出来看了看。
目前禁军有两位副统领，一个叫梁昊，一个叫薛钦。
在副统领之位待了三年以上，家世清白，看不出会与血月宗有什么关系。
她得去查一查。
正准备出去时，忽然天运司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“哟，我才离开几日啊，天运司就大变样了。”
沈言蕴笑着走进天运司，环顾四周打量着。
而后缓缓地坐到了椅子上，命令道：“给我倒杯茶。”
一旁的几人面面相觑。
眼神投向沈栖月。
沈栖月挥了挥手，“你们去忙吧。”
几人便立刻退下了。
她缓缓走到沈言蕴身前，“侯府大小姐有何贵干？”
沈言蕴朝她扬起一抹笑容，“我回天运司了。”
“妹妹，以后我们姐妹二人可要携手并进啊。”
沈栖月蹙眉，“谁准你回天运司了？”
沈言蕴挑衅笑道：“督主啊。”
“昨晚督主亲口答应我的，让我回天运司。”
看沈言蕴那得意的模样，沈栖月冷冷一笑，“这里是天运司，不是东厂，不是萧淮复说了算的。”
“他答应你有什么用？”
然而下一刻，沈言蕴便从身后拿出一道圣旨，“那皇上答应了总有用吧？”
“皇上特许我回天运司做事。”
沈言蕴得意极了，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栖月的脸色。
等着她发火。
沈栖月接过圣旨看了一眼，心头一震。
果然是皇上的手谕。
皇上这是打的什么主意，把沈言蕴调过来跟她作对？
然而下一刻，沈言蕴便笑道：“还是督主特地为我求的皇上呢。”
“若是没有督主，我还真不一定能回天运司。”
“改天可真得上门亲自跟督主道谢。”
“难道督主做这个决定的时候，没有跟妹妹商量吗？”
“不应该啊，妹妹不是督主夫人吗？”
“想必定是督主忙忘了吧。”
沈言蕴语气里满是得意与讥讽。
“妹妹可别介意，我与督主并无别的关系。”
“也不知道怎么了，督主突然对我那么好，好的不真实。”
“哎，真是让人头疼呢。”
“我都没想过要回天运司。”
沈言蕴充满嘲讽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，格外的刺耳。
沈栖月忍下心头不快，将手谕扔回给她。
语气冷冽命令道：“正好，我这儿缺个人手打杂呢。”
“去把地扫了。”
说罢，她朝门外喊道：“小林子！”
“过来。”
正在扫地的小林子快步跑进来，“国师有何吩咐？”
沈栖月直接拿过他手里的扫把，扔给了沈言蕴。
“愣着做什么，你是来天运司当大小姐的吗？”
“干不完活不许吃饭！”
沈言蕴面色愠怒，“你！我回天运司可不是干杂活的！”
沈栖月挑挑眉，“手谕上写了吗？”
沈言蕴愣住。
“没写就好好干活，你若不愿意干，就滚。”
沈栖月冷冷地留下一句话，便抬步往外走去。
走出房门时还叮嘱其他人：“都给我看着点，谁敢偷懒，记下来。”
“等我回来收拾她。”
说完，她回头看了一眼沈言蕴，勾起唇角：“妹妹可别刚回天运司，第二天又被赶出去了。”
“那可真是太丢人了。”
